(宋)僧汝達編著
宋刻本 黃麻紙
來源:積翠軒文庫石井光雄、小汀文庫小汀利得遞藏
附:大阪青山學園貼標
注:昭和十三年(1938)九月日本文化財認定重要美術品
光明種子
照映千古
重要美術品認定《佛祖宗派圖》
大宋方萬年下,記“權就嘉熙二年戊戌”
本帖中 佛祖宗派總圖 章節
例如 “佛祖宗派總圖” 中有圖形元素的一頁
“三教出興佛祖遷化年代” 中有圖形元素的一頁
東福寺的首段
本冊的首段
官報上的記錄
獲重要美術品認定
石井積翠軒文庫善本圖録
《佛祖宗派圖》是南宋名僧汝達所撰,是一部有關中國佛教禪宗史的法系圖。《佛祖宗派總圖》的法系圖編輯謹嚴,堪稱完美,法系圖的構成主要為:
1.釋迦宗派;2.總編嗣法人數;3.過去七佛世尊;4.佛祖宗派總圖;5.三教出興佛祖遷化年代;6.禪門達者有名于時;7.出世未詳法嗣。
此書為現存最早的中國禪宗法系圖,成書于端平元年(1234),較《五燈會元》的編撰要早十八年。此書中國國內無傳本,目前僅知日本京都東福寺藏有一部,為日本重要文化財。另外一帖則被寶藏於公私收藏機構之外,曾為日本石井光雄、小汀利得氏繼藏,幷於昭和十三年(1938)九月日本文部省指定為重要美術品。其近世流傳明晰,於《官報》、《石井積翠軒文庫善本圖錄》、《重要美術品等認定物件分類目錄》、《禪學典籍叢刊》等中均見著錄。
佛祖宗派 編撰經緯
此冊乃現存最早的中國禪宗法系圖《佛祖宗派總圖》,南宋 汝達(無准師範之嗣)于端平元年(1234)之開始編撰,於是嘉熙二年(1237)完成,是以編者所屬的法系(臨濟宗)為中心,將從釋迦佛至到編者的時代之間禪宗傳燈相承的次序所製成的圖示,共記有四七七三名僧眾。所謂“佛祖宗派圖”,泛稱各類宗派系譜之圖表,一般多從過去七佛、釋尊以來、西天、東土,乃至日本諸祖之傳法相承之次第,繪成圖表,明示各宗法系之脈絡,此類系譜圖表,總稱為佛祖宗派圖,而後世出現的佛祖宗派世譜、佛祖宗派綱要、佛祖正傳宗派圖、佛祖宗派圖、正誤佛祖正傳宗派圖等,均屬此類著作。
編者汝達,其生卒年不詳,是為無准師範禪師弟子。無准師範(1179-1249),名師範,號無准,俗姓雍氏,四川梓潼(綿州梓潼縣治)人。對傳播禪宗的貢獻在無准師範的影響下,仁治二年(1241),其弟子圓爾辯圓將《禪院清規》帶回日本。弘安三年(1280)六月一日,以此為藍本,制訂了《東福寺清規》,被譽為“南宋佛教界泰斗”。 汝達在此圖編輯完成後呈於無准師範禪師過目,無准師範禪師為此圖留下一跋作引,而汝達在其師後作補記。記錄佛祖宗派總圖成刊經緯,而本拍品中扉頁正見兩人跋記:
予住山之三年,寺事稍暇,冬後日舒曝,背于淩霄之西窗入,瞌睡三昧,時泉南達上人者,手一梵夾,趨前而言曰:汝達補襪之餘無,用心處集成佛祖宗派一圖,與它本少異,欲刊行於世……(後略,無准師範)
(前略)……集成此圖。庶幾光明種子,燦然在目照映千古,恐去取未善闕疑,以倹高明續補其後,汝達拜手謹書。(汝達)
由無准師範禪師和汝達之言可知,撰繪此“佛祖宗派圖”目的在於“集成佛祖宗派一圖”,集“光明種子”以“照映千古”。而成書的另外一個目的,源自當時的禪宗之分,正閏之爭。禪宗之分為南北兩宗,而南宗禪再分化為五家七宗,從而分得更多,則在各自爭取其正閏的情形下,便作禪宗系譜,即“佛祖宗派圖”。從《佛祖宗派圖》中所記載的四七七三名僧人的傳承關係中,最清晰可見的,不但是禪宗之法脈、歷代師徒之傳承,更清楚的是所屬法系之正閏。
宋刻宋印 存世極罕
宋刻本《佛祖宗派總圖》於中國國內無傳本,在日僅發現兩冊,一乃本冊,另外一冊為日本京都東福寺所藏。對比兩冊,東福寺藏本和本冊內容和版上文字稍有區別,但每一頁的文字的內容均一致,線條和圖案的落位元亦是幾近一致,例如 “佛祖宗派總圖” 中有圖形元素的一頁,“三教出興佛祖遷化年代” 中有圖形元素的一頁,文字和圖案的落位元,線條的弧度幾近一致。由於東福寺本乃無准師範親贈圓爾,應是以最早印出的版本來作饋贈,而本冊部分字體相對較細,這有可能是印刷多次後,雕版的損耗,或者其中替換過損耗過度的雕版,由於編撰此圖為了向禪林傳播法系資訊,應曾印刷過多批次,本冊應是同時代而稍後出來的版本。
本冊曾經重裱,故而兩冊的順序稍有不同,最為明顯在於本冊將無准師範、汝達的跋文放於前,而東福寺本在後。這可能有由於傳入日本後,裝裱師對於版本不熟悉造成,亦有可能是對無准師範禪師極為崇拜的藏家意願致使。關於裝裱順序的差異,日本現代禪林著作《禪學典籍叢刊》的編撰者更是特意提到此處,其稱:“最後,和本書(東福寺本)同樣為宋版、曾經由京都久原文庫和東京石井積翠軒文庫所藏。”
【東福寺本】
1. 釋迦宗派;2. 總編嗣法人數;3. 過去七佛世尊;4. 佛祖宗派總圖;5. 三教出興佛祖遷化年代;6. 禪門達者有名于時;7.出世未詳法嗣。8.無准師範、汝達跋文
【本冊】
1. 無准師範、汝達跋文;2.三教出興佛祖遷化年代;3.禪門達者有名于時;4.出世未詳法嗣;5.總編嗣法人數;6.過去七佛世尊;7.佛祖宗派總圖;8.汝達跋文
關於東福寺藏本,應是最早流傳至日本且被多次記載的一冊。據無准師範年表所載,其于宋端平元年(1234)書《佛祖宗派總圖》的跋文,而于宋淳右元(1241)年將《佛祖宗派總圖》等經典贈日僧圓爾,圓爾攜至東福寺。在圓爾之前,中日禪林之間交流密切,期間日僧不斷攜中國典籍和美術品回國,而這些成為日本本國禪林以至民眾而言,都是極為重要的文化象徵。無准師範禪師所贈的《佛祖宗派總圖》更是對禪林而言具有特別意義,故而被記載史冊。當《佛祖宗派總圖》一冊傳來日本後,備受日本禪林重視。
中國禪僧們極為注重師徒相承,又重視自己的正統性,而因此除佛家經典外,自然也對僧史、僧傳表示關心。故而《佛祖宗派總圖》對於禪林,不但是一種宣誓法系正統性的象徵,而于禪林之中,更有一種傳益教化之功,而對日本禪林亦是如此。故而於日本南北朝時代,在京都五山為中心的寺院開版再印,後世稱“五山版”。然而此元刻本亦只存世兩冊,現藏於大東急紀念文庫。
東福寺藏本一直秘藏於京都東福寺,由於年代遠久,經紙損蝕,近世少展示於人前,亦甚少借予學者作拍攝出版,觀者若想睹其之容,只能從日本學者椎名宏雄及柳田聖山兩氏所編撰的《禪學典籍刊》一書中拜觀。
本冊和東福寺藏本極有可能是同時期或較接近的後期傳入東瀛,在日本禪林極為推崇此法系圖的風向下,被當時的私人藏家重金請回,一直秘藏於府上。在日本學者的分析論著中,東福寺藏本和本冊常同時出現,互作對比論證,如日本當代備受學界和禪林重視的《禪學典籍叢刊》正是如此,更在文中談及日後以本冊作立新課題研究。
由於古渡期收藏家的習慣,直至流傳至近世藏書家石井光雄、小汀利得氏手中之後,方逐漸出現於著錄文獻之中,而此本在出現於大眾視野之內後,於昭和三十九(1964)年被日本指定為重要文化財。宋刻版《佛祖宗派總圖》於世可見僅兩冊,可謂珍稀,兩冊分別被文化省指定為重要文化財、重要美術品,亦不出為奇。
禪林明燈 藏界瑰寶
與歐美各國受斯坦因、伯希和等探險家從西域攜回大量敦煌寫經,佛畫的影響,進入1910年代之後才全力搜藏中國佛教繪畫的收藏史不同,日本以其與中國一衣帶水的鄰人關係,從唐代始就源源不斷地請入古籍善本、寫經和佛畫。自聖德太子之後至今,究竟有多少寫經、佛教聖物東渡扶桑,即使是公私機構有明確的記錄,在珍藏于東瀛列島藏家的禪宗典籍、寫經、文物,數量更不容小覷,故直至今日我們亦難探其詳。本冊傳入東瀛之後,一直收藏於是私人藏家府中,是現存可見的唯一一冊在公私收藏機構之外的宋刻本《佛祖宗派總圖》,也是至到近世,在受到積極的學術文化影響下,以建立收藏文庫,系統整理收藏的這種收藏趨勢下,才令那些秘藏於書齋中的典籍,方為世人所知。
本冊最早廣為世人所知,乃作為石井光雄(積翠軒文庫)於1938年被文化省認定為重要美術品,且被記載於1938年9月的《官報》上。 藏書家石井光雄(1881-1966),大正-昭和時代前期著名的銀行家、日本勸業銀行總裁。同時他作為禪籍收藏家,在當時文化界、藏界有舉足輕重的影響。當時在川瀨一馬所編撰的《石井積翠軒文庫善本書目》中,其收藏的古籍善本、寫經,就有七點藏品被文化省認定為國寶、重要文化財,而重要美術品亦是不少。石井光雄的收藏于1948年大量流出,當時經過村口書房的店主村口四郎氏,將其畢生所藏轉讓給當時數字著名的收藏家,其中最著名的遞藏者乃我們中國藏家熟知的濱田德海氏。村口編撰的《敦煌出土墨寶展覽目錄》以及後來《濱田德海收集中國古代寫本寫經·寫本·文書收藏》中,均有記載積翠軒藏品,以紀念這此次遞藏。
另外一位著名的遞藏者,乃小汀文庫的小汀利得(1889-1972),小汀作為日本經濟新聞的記者表現活躍,在戰前就被委以社長的重任,任職達二十年,戰後便開始從事政治經濟評論家的實業。而關於小汀文庫,建立於昭和十三,四年,當時其藏書的品質,便極有名氣。在早稻田大學、駒沢大學以及其他學術機構所藏的古籍善本中,多可見石井光雄積翠軒文庫藏印和小汀文庫藏印同時出現,如駒沢大學藏書宋刊《祖庭事苑》中、德國巴伐利亞圖書館所藏的著名館藏古籍善本中有元刻本《藏乘法數》,而本冊宋刻《佛祖宗派總圖》亦是如此傳承傳入小汀文庫之中。
此步歷數百年之程的禪籍,光華不會隨歲月而消損,然而追隨她的世人卻在時代的洪流中漸漸淹沒,小汀利得故去,宋刻《佛祖宗派總圖》再次踏上她的旅程,她為禪林、藏界帶來的光華,將在這次的旅程中傳播得更為廣遠。② 《石井積翠軒文庫善本書目》 (圖錄編) 川瀬一馬 著,昭和十七(1942)年,頁495